朱晨宇突然厉喝道:“沈曼青,你以为那剑胎是你的么?你以为你能取我而代之?你以为这十六年,门派资源为何向你倾斜?你算什么东西!”
“闭嘴!”衍胤严厉地瞪着朱晨宇。
“什么意思?”沈曼青浑身一颤,抖动着唇,缓缓地看向衍胤。
衍胤痛苦地闭上眼睛。
傻姑娘,不要听……谢青云的心不住地下沉,但是咒语中断了,因为沈曼青松开了他的手。
朱晨宇状若癫狂:“什么意思?你不明白?就是说这十六年,你从来不是师尊真正的弟子,你只是剑胎的容器明白吗,你只是个下贱的容器……”
沈曼青浑身颤抖,低声地说:“师尊,他说的是真的?”
衍胤面现痛苦,终于还是点了点头:“青儿,这是当年我们共同的决定……但为师心里从未轻贱过你。”
谢青云仿佛听见什么彻底破碎的声音。
沈曼青的身子忽然不再颤抖,她表现得异常平静。她看着衍胤淡淡一笑,然后用剑胎割下脑后一截马尾。黑发散下来,只能垂到肩。
她把割下来的头发丢在地上,决绝而冷静:“剑胎,我还给你们,从今往后,沈曼青与诸位恩义两绝!”说罢毫不留恋地将剑胎甩给朱晨宇。
衍胤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“早该这样。”
朱晨宇冷笑着接住,双手一用力,剑胎破碎,精纯的剑元汹涌出来,他不敢用身体来触碰,而是召出了自己的剑胎吸收……
……
这边沈曼青痛苦地蹲下去。剑胎损毁,会对主人造成强烈的精神伤害。
谢青云看着她,有些难过,又有些替她感到高兴。破茧成蝶之前,等待黎明到来的黑暗时光,本就是十分痛苦的。
司南看着沈曼青,面露疑惑之色:“谢青云,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把剑胎带走,狠狠报复他们吗,怎么反而把剑胎给交出去了?”
谢青云蹲下去,把从白斩天那里得到的灵药喂给几近昏迷的沈曼青。
他毫不掩饰欣赏之色:“在成长历程之中,有些人会渐露平庸,有些人会小有所成,还有些人会出类拔萃,但偶尔才能遇到一个光彩夺目的人。她就是那个光彩夺目的人。”
司南道:“司南大人只觉得她傻。”
谢青云耸肩:“模糊了界限,善良与傻确实难辨。她的善良之所以耀眼,源于她的经历。”
“哦?”司南道。
“她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,”谢青云的神色慢慢凌厉,“在本该互帮互助的门派里,那些本该是她最为亲近的同门师兄弟,与她最为敬重的师长,却冷漠坐视她被陷害、污蔑,她被施加的痛苦,比酷刑有过之而无不及。”
众剑修面色僵硬,衍胤冷冷看着他。
风“呜呜”喧嚣不止,像有人在哭泣。
谢青云低声喃喃:“人心是不待风吹而自落的花。我不知道她要有多坚强,才能承受住他们这么多年的冷漠的无情鞭挞。”
沈曼青的意识一清,眸中闪过悲痛之色。她强撑着自己站起来。
“简直一派胡言!”
朱晨宇已漂浮在空中,他睁开眼睛,浑身有莫名的神光流转,他兴奋的极力地伸展四肢……莫名的强光由他身上冲天而起,他的浑身上下都出现了玄虚莫名的线条,整体就好像一个意义不明的符文。
狂浪以他为中心,向四面八方扩散。
“终于……”衍胤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。
蓦然间,朱晨宇的头顶上-->>